作者序:瑞典的北方伏特公司,作为欧洲新能源行业的“希望之星”,于2024年11月21日正式申请美国破产保护(chapter 11),令人惊叹、唏嘘。作者依据昨天与工作在瑞典北方伏特公司的德国朋友交流、以及公开发布的媒体信息(北方伏特官网、路透社、德国《Handelsblatt》),从制造企业运营的角度,在此做了分析。
图1 北方伏特公司在瑞典的厂区(来源:北方伏特公司官网)
瑞典北方伏特(Northvolt) 成立于 2016 年 10 月,创始人是 Peter Carlsson 和 Paolo Cerutti 以及私募股权公司 Vargas Holdings。卡尔松任公司首席执行官,他的合伙人担任首席运营官。两人之前都曾在特斯拉工作,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采购和运营规划部门担任领导职务,并参与了在内华达州建造生产电池的特斯拉 1 号GigaFactory。
大规模融资、建厂
2017 年 3 月 7 日,北方伏特计划建造欧洲“最大的”同时也是 “最环保 ”的电池工厂。工厂选址在瑞典北部的斯凯勒夫特奥市,最初规划的年产量32GWh。欧洲投资银行、宝马、大众、高盛等成为它的知名投资者,通过多轮融资,至今已经融资150亿美元,这里的车企还与北方伏特签订了长期供应电池的合同。
自2018年起,北方伏特开始建造两个电池工厂,接下来的几年,在德国、波兰、挪威、葡萄牙分别收购、合资、新建电池厂或者电芯材料加工厂,“多线作战”。
图2 北方伏特建设中的电池工厂(来源:维基词典)
“电芯制造是精细活”
作者说过:“电芯制造的门槛不低,都是精细活”。2023年北方伏特这一年的营业额才1.25亿欧元,约9.5亿元人民币,少得“可怜”!每周计划生产51000件电芯,实际产出50%都没有达到,这个生产效率对比中国Top5的电芯厂,它们每天(不是每周)都可以“轻松”完成这个计划目标。北方伏特抱怨:“错误的“机器和设备、“没有经验的”员工、“无法完成的“每周生产计划,最终导致2024年6月宝马取消了20亿欧元的订单。
经济账
北方伏特的员工已经超过5300人,不算厂房和设备的分摊费用、以及能源等费用,就是每年的人工总成本估计约3.5亿欧元,拿2023年的年营业额1.25亿欧元来看,如何盈利?北方伏特自2016年成立至今,没有赚过一分钱!现在账上仅有3千万欧元,还要支付供应商的款项、员工的工资,只好申请美国破产保护(chapter 11),期限是至2025年第一季度,北方伏特是否可以继续生存下来,作者拭目以待。
正如作者在北方伏特的德国朋友电话里所说:“它就像一个赢了Lotto(德国的一种彩票)的人,一阵挥霍浪费,不久后就“流浪街头”。
总之,作者做这个分析的目的,是想告诉中国的新能源企业:1)你们是世界领先的;2)北方伏特的“前车之鉴”(融资、建厂、生产爬坡、经济账等),作为一个提醒。
作者 刘晓毅博士(观昱机电技术(www.costkey-solutions.com)创始人、CEO),德国戴姆勒集团(奔驰汽车)20多年新生产工艺、整车企划(含新能源汽车)和成本工程;德国物理学家奖获得者;工信部“长风计划”新能源与智能网联汽车产业智库专家;长城汽车、海辰储能高层技术管理;中国工信出版集团“国之重器出版工程”重点图书《制造企业的成本工程体系》作者;上海交通大学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研究生企业导师;同济大学汽车学院客座教授; 工信部人才交流中心/中国汽车产业培训基地/高顿财税学院成本工程特聘讲师;盖世汽车《刘晓毅专栏》作者;CostKey是观昱机电技术自主开发的国内首个云端企业级成本工程SaaS软件系统, 获得上海市科委创新基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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