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格局与趋势（中）：从新教运动到新儒学

你照亮前路那灯塔，遗落何方？

“特斯拉让美国（汽车）再次伟大！”美国当地时间1月22日，特斯拉股价收盘为每股569.56美元，其市值首次突破千亿美元，成为美国有史以来首家市值破千亿的汽车公司。

底特律三巨头（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日渐失宠，《华尔街日报》转而款款深情地对埃隆·马斯克“为国打call”，姿态比马斯克在上海工厂投产时即兴一舞还要妖娆。

特斯拉会成长到伟大吗？时间会耐心给出答卷，但在我看来，目前能配得上“伟大”的品牌，仅有奔驰、曾经的福特和丰田区区三家而已。

汽车的发明者奔驰当仁不让，亨利·福特完成汽车的工业化，成为改变世界的机器也要占上一席；丰田是现代制造的定义者、新能源的拓荒者和当下汽车第一品牌，它用实力为自己正名。

德国人发明了汽车，然后美国人完成工业化，最后日本人和未来的中国将次第达成整个价值链的极致优化。这完全符合500年来的发展轨迹，也和欧洲的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工业革命的进程惊人地巧合。也将意味着在不久的未来，这个130年的古老工业，将绽放出日出东方的璀璨之花。

德国现代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认为，由德国人马丁·路德开启，出生于法国的瑞士人加尔文发扬，后来在英格兰清教徒中间成熟，并最终在广袤的美利坚光大的新教改革运动，是近代资本主义和工业革命的精神支柱。

重商主义、理性主义、契约精神等词汇，大致可以概括韦伯的观点：新教伦理与隐藏在资本主义发展背后的某种心理驱动力具有因果关系。汽车作为现代工业和资本主义经济支柱，完美契合了新教运动的发展轨迹。德国人传承了新教英国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发明了改变人类出行的机器；从福特的“T型车”流水线到通用汽车总裁斯隆的管理革命，奠定了美国工业和全球工业生产的辉煌。福特和通用汽车联手，整整霸占全球汽车冠军逾100年。

奔驰的创始人梅赛德斯和戴姆勒、亨利·福特和斯隆，清一色的新教徒。对了，埃隆·马斯克的南非荷兰后裔父亲和加拿大籍母亲亦是新教徒信众。

从诞生到光大，解放思想同时强调秩序的新教主义成为汽车工业进程中不折不扣的信仰。信奉新教主义的德国、英国和美国汽车工业，垄断全球汽车80%以上的市场份额。

直到1970年开始的第二次石油危机，以丰田和本田为代表的的日本汽车公司，和80年代开始以现代和起亚为代表的的韩国汽车公司开始迅速崛起。2009年，登顶全球最大市场的中国日渐成为全球汽车工业的核心推动者。

博采诸子和西方文化的精华，经过自我更新，成为适应新时代的这种新儒家思想随着东亚经济的崛起而引起广泛关注。

东亚经济区从起步之初的模仿、70年代之后的跟随到90年代后期的创新，而这种即对接资本主义、同时致力于发掘中华传统文化的价值之源的新儒家思想被视为东亚经济的内在源动力。就汽车行业而言，以市场容量为基础，以新能源推动力，以强大制造力为辐射的新儒家东亚汽车行业，正成为新教主义汽车强国的最有力的挑战者。

底特律的斜阳

2月6日，福特汽车公布了2019年第四季度及全年的财报业绩，公司净利润为4,700万美元，远低于2018年的37亿美元和2017年的77亿美元，同比暴跌99%。针对持续的走弱，福特汽车也开始一系列调整计划，包括首席运营官韩瑞麒在内的多位管理层调整。

2019年，底特律三大公司在全球和中国的销量，都创下了新低。自从2008年被丰田汽车夺去全球冠军之后，原本中国市场的强大支撑被抽离，底特律的辉煌年代，可能将永远地留在了象征美国制造繁荣的通用复兴大厦上。

据说，由于近年来众多品牌退展，举办方决议从今年起，已经有113年历史的底特律车展，展出时间从1月份调整到6月份，给车展营造温暖的迹象。只是，不知道COBO科博中心那盛夏的暖阳，还能不能温暖冰冷的销售凉意。

1月13日，福特汽车的官方数据显示，去年全年总共售出了567,854辆（含福特、林肯和江铃）汽车，同比下滑了26.1%，其中长安福特2019年累计销量为183,987辆，同比大跌51.3%。

1月14日晚上，北京，福特在华两家合资机构（长安福特和江铃福特），两个销售联合体（福特和林肯）新春团拜会热火朝天，喜庆的红灯笼高高挂起，以期驱散福特汽车在华连续三年大幅度下滑的沮丧。

“短期看锐际、中期看福克斯，长期还是蒙迪欧。”本刊记者向长安福特联合营销机构的总裁杨嵩建议。解铃还须系铃人，失去了中高级车的品牌定义，失去了王牌中级车的销售基础，唯有依赖SUV的最后仅存的市场红利，苦苦挣扎。而福特的崛起，也势必要迎着崎岖的山路，曲折前行。

2019年，同门兄弟通用和克莱斯勒也开始加速下行。2019年全年，通用汽车在中国的新车销量下降了15%达到309万辆，连续第二年下降。2019年广汽菲克汽车销量为7.4万辆，同比下滑40.96%。

虽然底特律三大的全球业务并未显著下行，尤其是北美业务随着皮卡和大型SUV的持续热销，还创下北美区域的销售和利润新高，但是底特律已经丢失了东南亚、几乎失去欧洲之后，通用汽车“第二故乡”的中国市场也岌岌可危。

每次看到福特的财务报表和皮卡的销量，都有把公司改名“密西根F150汽车公司”的冲动。可执掌福特汽车即将满20年的亨利·福特曾孙、小比尔·福特总在幻想建立“福特科技有限公司”。

从2000年时任CEO纳赛尔，再到2014年接替穆拉利的马克·菲尔兹，再到以移动出行公司CEO身份接替菲尔兹的韩恺特，从不甘于在传统汽车市场的成就——岂不知这份传统的基业，也仅仅剩下一个传奇的F-150在奋力支撑。

据说，帅气的福特汽车前任CEO马克·菲尔兹就是因为斯年上市的全新一代福克斯惨败而引起董事会震怒的。那一年，福特传奇的F-150在全球创下了史无前例的108万辆销量新高度——可是，根据迪尔伯恩的老人的理解，已经蝉联了美国汽车40余年冠军的F系列早已修炼成仙，除非美国人走路去沃尔玛买菜，F-150多拿一次冠军，就像比尔·福特去街区的教堂做一次祷告一样容易。

福特汽车创始人、爱尔兰后裔、虔诚的圣公会新教徒亨利·福特先生确立“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员工制造最好的汽车”的理念。所以，从1929年的大萧条到1970年的石油危机，2000年的“凡士通轮”胎风波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虽面临生死大考，但福特总能安然渡劫。

但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传统业务被压迫至北美市场，一款F-150的盈利支撑一个年销售近2,00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比尔已经忘记自己曾祖父当初谆谆劝告：每一个试图基业常青的品牌，都必须要在现在和未来之间，搭建一座渡劫的桥梁，这不仅是它长存的基础，更是一个通往自由的灯塔。

进退维谷的福特，你照亮前路那灯塔，遗落何方？

去年1月份，韩恺特牵起了大众汽车CEO迪斯的手，试图彼此温暖对方，谁料？如今的狼堡，也是一片惊慌失措。

跛足的巨人

未来的竞争，战术上，将是以德国大众为代表的的MEB（电动车平台）和以丰田TNGA为代表的全新构架的竞争。战略上，则是新儒家思想和东方经营哲学的翘楚丰田汽车，与新教主义西方工业杰出代表——大众托拉斯的终极一战。

大众决心把中国市场的现在交给SUV，把未来则托付给充满变幻的电动车——胜则尽享繁荣依旧，败则满盘皆输。MEB的最大胜算，是希望自己赌对2025年之后的中国，大众的烦恼是：1984年之前自己在中国的“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幸运，会不会在未来面临电动车MEB“有心栽花花不开”的尴尬？

谨慎的丰田却从不在一个地方下注。但是危险在于：如果电动车时代快速到来，也意味着丰田过去20年积累的混合动力优势将消失殆尽。

去年3月初，瑞士日内瓦，当丰田汽车将“ Hybrid”的标识贴在“TOYOTA”醒目LOGO下面，贴在日内瓦的丰田汽车舞台幕墙最中央，犹如一把匕首直插满眼电动化的欧洲制造商的心脏。

奔驰和大众汽车决心向电动化跨出勇敢的一大步，但是它粗壮的左脚（传统汽车）心有不甘地留在斯图加特和狼堡。

从2020年开始，欧盟新车必须符合平均每公里二氧化碳排放量不超过95克的标准，否则将面临巨额罚款。宝马汽车会异常痛苦，在它去年售出的217万辆汽车中，接近50%是X系列SUV，所以，不管慕尼黑怎么试图去给它从X1到X7披上一层“绿油油”的外衣，它将在今年开始面临苛刻的法规大考。

但ABB仍不愿全力以赴地投入新技术的怀抱，因为他们害怕因此疏远拥护内燃机汽车的客户们。德国伊福经济研究所经济学家泽默表示：“德国汽车制造商对未来没有远见，对于任何与他们目前拥有的商业模式不同的商业模式，他们都缺乏想象力。他们抱怨，并与要求他们进行任何改变的事物作斗争。他们害怕排放标准、害怕自动驾驶、害怕电动交通、害怕替代交通概念、害怕共享交通……”

这逼着德国汽车产商不得不将生产重点从内燃机转向混合动力或全电动汽车。在未来3年内，德国汽车公司将向研发电池供电技术投入约400亿欧元。

但是，康林松确认，受大幅技术性投资影响，戴姆勒在未来至少两年内的利润会大幅降低。奥迪方面制定了在2020年裁减7,500个岗位的计划，宝马公司则宣布不再招收临时工。

这听起来的确糟透了？但好消息是：在2019年全球汽车市场萎缩的情况下，德国汽车巨头大众汽车公司、宝马汽车公司和戴姆勒汽车公司的销量强劲增长。但去年宝马汽车的销量增长2%，奔驰汽车销量增长1.3%，大众集团销量增长1.3%。

2020年将会怎么样？如果特朗普与欧盟的贸易战与2019年的中美争端那么激烈，2019年仅有0.1%增幅的德国经济将再次面临衰退危机。深陷新型冠状病毒肆虐的中国汽车市场，成为笼罩在斯图加特、慕尼黑和狼堡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短期来看，无论在中国市场还是全球市场，德国人多年来确立的品牌优势仍然无法动摇。尤其是在传统市场上型车的垄断性品牌优势，但是长远来看，随着法国、意大利、英国和瑞典等追随者的趋弱，以及2018年以来底特律三大的逐渐没落，汽车发明者130多年来所确立的工业地位，将成为新教主义者抵挡来自亚洲进攻的最后堡垒。

去年东京车展期间，本刊记者在日本丰田市的丰田汽车博物馆门口记录了这么一段话：“在20世纪初，蒸汽、电气和石油成为这一时代的主角，那么在21世纪，什么样的能源才能成为世界的主角？”而在悬挂这段话的大理石饰板之下，一辆普锐斯、一辆Mirai赫然醒目。

伟大的碰撞

过去50年，发生了两次巨大变革，第一次是70年代的石油危机，以丰田为代表的日本汽车行业整体崛起；第二次，2009年中国登顶全球汽车市场销售冠军之后，新兴市场开始尝试承接汽车文明的下一个接力棒。

“日本人表面上拜倒在西方的脚下，但是实际上解除了进攻者的武装。”在《历史研究》中，西方最出色的历史学家汤因比这样评价现代的西方和东亚关系。

去年底，笔者与丰田中国执行副总经理董长征先生探讨儒家文化在丰田内部的体现。董总说：“每一个在丰田的员工，都会强烈感觉到这种与西方企业截然不同的东方文化，具体到日常管理的方方面面，但如果你要详细将它描述出来，又发现它很抽象。”

“道可道非常道”，这或许就是东方哲学特有的语句上的含糊与语义上心领意会的并存特质。

丰田创始人丰田喜一郎先生的座右铭正是：天地人智仁勇,源于《礼记》“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董先生说，丰田员工忠诚度极高，一个特殊现象是，凡是丰田离开的员工，极少有说老东家坏话的。这当然离不开背后支撑这家公司的儒家仁政思想和“以义相交”方式。

且丰田奉行“年轮经营”思路，执掌伊那食品工业的主塚越宽据说被丰田奉为思想导师，伊那食品工业只是一家规模不足丰田汽车1/1500的小型企业，但连续实现48年营收增长。“公司其实不同于生物体，如何永久地持续发展，才是企业经营的大前提，也是企业经营的理想。”塚越宽曾打过比方，“简单来说，只要不比前一年差就好……当前的经济界，大部分人都推崇快速增长。”这种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又可从先秦荀子处找到源头。

而作为东方文明的输出国中国，近年来突出的经济表现也迎来了世界的瞩目。从明治维新到1980年的投入西方怀抱的日本，和1980年改革开放之后拥抱世界的中国，东方的翘楚国家对于新技术的崇拜和接受，以及迥异于西方的经济崛起商业模式，给世界史研究者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课题。

日本著名宗教学家常盘大定曾说:“（中华民族）正在走向觉醒，一旦他们觉醒了，静静地站起身来寻访自国文明的遗迹，那时将会出现怎样的情景？”

中国今日的发展正在证实常盘大定在100多年前的预言。亨廷顿和福山，一个在80年代提出《文明的冲突》，一个在90年代开始自信地宣布西方全面胜利的《历史的终结》。如今，西方现代最出色的这两位社会哲学家对于世界经济和制度治理的走势判断，也因为中国史无前例的崛起，在新形势下话语失效。

当下，西方的自由制度遭遇近20年来最大的挑战，但是日本和新加坡两个东方国度则表现得怡然自得，一个成为自由经济的翘楚，一个成为国家治理的典范。前者是儒家哲学在东亚的拓展与外延；后者与中华传统的“外儒内法”治理文化一脉相承。

也许会有一天，西方对于东方的接受，很可能会像过去的大多数时候一样，虽然西方人创造了高度的物质文明，但是他们的精英常常从更加古老的东方智慧中汲取养分，甚至直接成为信徒。

“污染问题，资源消耗问题和难以调和的社会矛盾”，这些最终由西方国家提出的终极问题，也将会有一个非西方的答案：比如东方的哲学和社会治理实践。

整个西方国家，以美国庞大的市场容量为基础，成长为全球汽车的主导；未来，东方国家必然会阶段性复制这种成功的模式，以中国汽车市场2,500万辆的总量基础，假以时日，将必然会诞生类似大众、丰田这样伟大的企业。在家电、电商、高铁、通讯和造船等领域，已经出现了格力、阿里巴巴、华为这样全球卓越样本。

回望过去，几乎每一次巨大的技术进步和管理革命，都会诞生下一个伟大的的名字。汽车，正站在以5G为标志的新型技术革命的风口浪尖。

所以，奔驰、福特和丰田之后，汽车还将再次伟大，新的传奇必将诞生在生机勃勃的中国。也许是初露峥嵘的吉利，也许是执意孤行的长城，也许是沉舟侧畔千帆过之后的蔚来，或者是你还不知道的另一种可能的未来。

中日必有一战

未来10年，近逼大众，远战丰田，这是中国品牌成长的使命，这是中国汽车工业全球化的宿命。

2019年10月23日，丰田章男站在东京车展丰田的舞台上，在他身后近800平方米的偌大展台上，空无一车。丰田决心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尝试回答东京车展“Open future”的路径与未来。

十年之前，深陷危机的风暴眼，他接受时任社长渡边捷昭的“大政奉还”，第一次以社长的身份临危受命，略带青涩和不安，站在东京车展舞台，发出“回到原点”的反思与承诺。

2019年10月31日，大众中国携手南北大众，在广州发布“遇见新大众”的全新中国战略；十年之前，几乎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在日系大本营华南发动咄咄逼人的“南方战略”，一举奠定长达八年增长的基石。

2019年11月2日，吉利汽车总裁安聪慧站在泰山脚下，鸣响“吉利帝豪向上马拉松”的发令枪；2009年，吉利在济南基地发布多品牌战略的第一款帝豪EC7。自主翘楚吉利在极具政治象征的泰山之巅打响向上的发令枪，“登泰山而小天下”的野心和“直上危巅休怯险，登天毕竟要雄才”气魄，虽恰逢自主颓势，但向上攀登的胸臆一展无遗。

都说，转折的十字路口众生平等，以All in电动化的法兰克福车展到发誓“Open future”面向未来的东京车展为窗口，我们将窥视到一个什么样的汽车未来？

未来十年，凤凰涅槃的中国汽车注定会伴随着中国的强大而坚定走向世界，率先在本土市场夯实自己的基础，将以吉利和长城在中国实现200万辆以上规模为标志，中国品牌将在2030年之前在本土占据50%以上份额。

除了德系和日系之外，绝大多数的外资品牌将逐渐沦为小众，正在逐渐失去解读未来中国消费者的德系品牌，除了奔驰和宝马凭借豪华品牌的优势而继续领跑之外，在未来2,500万辆乘用车总量中，大众（含奥迪）、奔驰和宝马将从目前25%左右跌到17%左右。

未来，随着未来东亚经济一体化和全球汽车未来十年深刻变化，以“混动+电动”为核心驱动力的日本汽车将在中国市场继续跑马圈地，有望在中国汽车市场的份额从当下的22%左右攀升到最高25%以上，成为仅次于中国本土品牌的第二势力。

未来十年，中国汽车将逐步完成国内汽车文明的普及，从2025年开始，在“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推动下展开全球化，自此，中日两国汽车公司开始在中亚、中东和非洲市场展开竞争，最终还将在东南亚诸国这些日本占据40年优势的核心市场展开全方位的争夺。

自此，在新能源、智能化和汽车文明的政治化推动之下，中日汽车工业将在彼此融合与依赖中展开空前激烈的争夺。在这场事关经济势力范围的重新划分中，更具比较优势的中国和日本将成为新一轮全球化最终赢家。

这不是中日汽车生存与死亡的争夺，这是全球工业文明重心开始东移的标志。一方面，站在智能化和电动化的新赛道，中国汽车市场从之前的市场牵引逐步升级到技术牵引；另外一方面，以手机为代表的商品完成了第一轮全球化输出之后，以汽车为代表的大宗消费品，成为带动中国工业第二次全球化浪潮的先行者。

这场中国迈向复兴之巅的关键十年，以2020年为新起点，中国本土汽车工业将注定一雪前耻，勇者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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