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快跑为何偏偏在武汉被大量投诉？

5月29日晚间，在经过数日的舆论发酵后，百度萝卜快跑终于针对“武汉无人驾驶车辆致拥堵遭大量投诉”事件发声回应。

他们表示：“近日出现的恶意投诉、虚假事故等网络内容，经核查、取证，确认与事实严重不符。对于上述混淆视听、操纵舆论的黑水军行为，我们已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报案。目前，公安机关已立案侦查。”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5月15日，百度自动驾驶业务部总经理陈卓在Apollo Day 2024上激情分享萝卜快跑在武汉这座城市里所获得成绩。

从2022年8月在武汉经开区启动无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到国内首次实现市区到机场之间的自动驾驶出行接驳服务，再到完成自动驾驶的万里长江第一次跨越，萝卜快跑在武汉的服务面积已经拓展至300平方公里，覆盖770万人口，“几乎覆盖大半个武汉”。

萝卜快跑武汉运营区域，图片来源：盖世汽车

在近2年的时间里，“萝卜快跑带着武汉市民去过150家医院、170所学校，200座商场，500多个居民区。”他进一步透露，“目前，萝卜快跑全国已完成超600万次的出行服务，在武汉，订单量也在飞速增长，同比增长430%。”

2023年第四季度，武汉全无人驾驶订单占萝卜快跑45%；图片来源：百度

而仅仅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在武汉全市的运营车辆里，有超过300辆十无人车，全无人订单量超过6600单。陈卓透露，现在武汉一天的全里程超过10万公里。

无数慕名来体验萝卜快跑的网友；图片来源：社交平台截图

也正是如此表现，在萝卜快跑的发展规划中，武汉占据重要地位。包括，首批交付颐驰06率先在武汉投入使用，并在今年内力争完成千台部署，以及在今年底在武汉实现收支平衡，最终于2025年全面进入盈利期。

可就在众人为萝卜快跑一系列数据而欢呼时，网络上涌现“武汉萝卜快跑致拥堵遭大量投诉”的信息，并列举多个在武汉城市留言板上的留言，无外乎：无故停车导致交通拥堵和安全隐患，违规停车以及早晚高峰车速过慢等。

图片来源：武汉城市留言板

据统计，在上述留言板上，共有300余条关于萝卜快跑的留言。仅2024年1月至今，便有48条提及萝卜快跑的留言，其中有30余条为投诉，比例超过70%。

如文章开头所述，萝卜快跑官方将之定性为“恶意投诉、虚假事故”，那么不禁想要提出疑问，真的全是水军？又为何偏偏是武汉？

“确实会堵，但原因不只是无人驾驶”

不只是在武汉城市留言板上，翻阅各大社交平台，但凡搜索“武汉 萝卜快跑”，必然会出现急刹、急停、开的太慢等一系列关键词，时间跨度更是从2022年一直延续至近期。

社交平台中对于武汉萝卜快跑的吐槽贴；图片来源：社交平台截图

有意思的是，这一情况似乎仅针对武汉。同样的社交平台搜索北京、上海、深圳以及重庆，都鲜见一则吐槽，所以这是否就意味着武汉的投诉全是水军？却不尽然。

图片来源：社交平台截图

众所周知，自动驾驶诞生的初衷在于降低由人驾驶带来的不确定性，因此谨遵规则、坚持安全理念是每一辆自动驾驶车辆必须遵守的准则。百度集团副总裁、智能驾驶事业群组总裁王云鹏在Apollo Day 2024就曾强调，百度Apollo自动驾驶已经远比人类驾驶更安全。

但显然，较为保守的驾驶策略，于武汉城市交通来说，并不完全适配。

武汉关山大道路口一个平平无奇的早高峰；图片来源：钱二供图

“经常在路上见到，速度都不快，慢悠悠地跑着。”家住汉阳沌口的赵一向盖世汽车吐槽，“平时还好，早晚高峰争分夺秒的时刻就别出来添堵了！”

而在网上被广泛夸赞“礼让行人”的优点，在常驻东湖新区的钱二眼中满是槽点，“一般在路上遇见都会加速开走。跟在它们后面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个急刹，还都是SUV，把视野挡的死死的完全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同在一个群里，也同是武汉本地的孙三却表示不认同。在他看来，武汉堵车早就是常态，不只是因为无人驾驶。“武汉城区很多地段都在修路，加上本身道路就不宽，两侧路边再被占道停车，都是有影响的。”

可即便如此，孙三的观点依然遭到了赵一、钱二的反驳，原因在于孙三的生活半径太小，与跨区上班的另外两位相比，不管是堵车的时间还是距离都无法相提并论。如赵一所强调，本就拥堵的道路，突然又多了个不确定因素，还不止一辆。

也正因此，针对萝卜快跑带来的早晚高峰拥堵，武汉市交通运输局曾在5月11日回复市名留言时表示，平台会尽量避开交通要道路口待客，也会避开早晚高峰期运营。

Robotaxi，任重道远

不可否认，近年来随着人工智能、5G通信、大数据等新技术快速发展，自动驾驶技术在交通运输领域加快应用，由封闭场地测试到道路测试、由试点示范到商业试运营示范快速迭代。

截至目前，我国已有包括北京、武汉、上海、广州、深圳在内的20余座城市发布自动驾驶测试地方政策，60余家企业获得自动驾驶测试牌照。

可是为何独独武汉对于无人驾驶测试车的怨声最大？或许时间拨回到2022年。

这一年，作为全国智慧城市基础设施与智能网联汽车协同发展的首批试点城市，武汉在全国率先发布了自动驾驶商业化示范运营政策。次年6-7月，深圳、上海、北京等地才陆续迎来新进展。

正在跨越长江大桥的无人驾驶车；图片来源：萝卜快跑

在此后的近两年多来，武汉市更是加快开放自动驾驶测试道路，实现跨区通行、机场高速通行等多个自动驾驶商业应用场景的全国创新突破。并在去年底，通过住建部与工信部对全国首批“双智”试点城市验收考核，综合得分87.47分，排名第二，仅次于上海。

城市基础设施先进，政策更是先行一步，但武汉市复杂，且极具老城特色的道路场景劝退了绝大多数自动驾驶公司，“在武汉，特斯拉想要做到当前百度的全无人运营水平，还是需要挺长时间，少则3年、多则5载，如果不信可以先来武汉跑一跑。”百度集团副总裁、智能驾驶事业群组总裁王云鹏如是说。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萝卜快跑的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其在武汉进行的一次次道路测试经验。“未来，随着我们整体运营规模越来越大，无人车见过的场景越来越多，不会开的场景会越来越少，相应‘开城’速度会越来越快。”百度自动驾驶技术部总经理徐宝强表示。

图片来源： 百度Apollo

截至目前，百度萝卜快跑已在武汉之外的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重庆、成都、长沙、合肥、阳泉、乌镇等多个城市均有布局。此外，如小马智行、AutoX、Momenta等自动驾驶公司均加速扩充城市网络。

与此同时，浙江杭州、广东深圳、北京等多个地区纷纷扩大自动驾驶的测试区域，为自动驾驶技术的普及和发展铺平了道路。如杭州市开放了八个城区共3474平方公里作为智能网联车辆测试应用区域，占全市面积超过20%；深圳市则新增了43条自动驾驶开放道路，使全市自动驾驶开放道路里程达到了944公里。

图片来源：武汉城市留言板

正如东湖新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于5月27日回复最新一则关于萝卜快跑投诉时留言所说，“无人驾驶作为新生事物，正在逐步完善、推进之中。”或许在运营无人车这件事情上，没有谁比百度更有发言权，但不可否认的是现阶段无论是政策法规、行业监管、基础服务配套设施还是商业运营模式，无人驾驶领域都并没有进入最佳状态。

但我们相信，一个被市民完全接纳的自动驾驶时代正在到来。

（文中赵一、钱二、孙三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