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益专栏】为什么不敢提直通率？

　　作者系精益企业中国副总裁——郦宏

　　我曾经访问过一个汽车企业，在它的总装生产线的末端，我看到了熟悉的生产状态显示看板，那是一块悬挂于车间进口处的一块电子显示板，上面实时显示出当时的生产状况，包括今天的生产产量任务，当时的完成数量和基于当时的完成百分比，还有就是“生产线开动率”。不过，我没有发现我最想知道的一个数字，那就是直通率。

　　直通率，英语有叫First Time Trough （FTT），也有叫Direct run，望文生义，通俗地讲，就是汽车在开下生产线以后，不需要经过任何返工或修理，就可以达到质量指标，就可以卖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一种预感，于是我对陪同参观的先生要求，我们不如到生产线的末端，也就是整车下线的地方去看一看。在那里，我果然看到了一排排的车子，开着门，敞着盖，一群工人在那里做各种各样的返工，各种零件摆了一地。我粗粗地算了以下，估计这条生产线的直通率，大概只有30%左右。该厂经理听后直言道：“就是这个问题，今天算好的，差的时候只有10%！” 也就是说，10辆汽车下线，就有9辆需要停在返工区做这样那样的返工，之后才能出厂。

　　这就是我没有在生产状态电子看板看到直通率的原因，因为是在无法把这个数字公布出来。

　　让我们来看一看，直通率在丰田这样的公司意味着什么。记得每天在一班生产结束的时候，都有一个总结会，生产经理，副经理和线长们都会参加，而讨论最多也是最“火辣”的，正是这个Direct Run（直通率在我工作过的丰田肯塔基工厂的叫法）。有两个数字会被审视，一个是生产线开动率（Running Ratio），这个数率跟产量计划的完成有直接关联，如果这个数率低，比如低于95%或90%，就说明停线时间过长造成产能丢失，而丰田的“按灯”（Andon）系统能指出停线在哪里，帮助问题解决团队找出根源问题并解决之，这是Andon系统的课题，我将在有关Andon的文章里会与大家共享我的经验。还有一个是直通率，讨论直通率问题所花的时间和经历，常常大大超过讨论开动率的问题。为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明确直通率对公司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因为返工而造成的物料、人工成本的上升？是但不全面，是否意味着对交货准时率的损失？是但也不全面。直通率，表明了一个车间，一条生产线，甚至是一个公司的质量控制能力。

　　在众多有关精益的书籍或文章中，我们清除地知道，植入化质量是整个精益理念中的重中之重。质量的达成，必须植入到从设计，制造到销售的整个流程中，植入到每一步生产工序中，植入到每一个生产工位和工人的工作中。你必须把你的下一道工序看作你的顾客，也就意味着你必须向你的“顾客”交付100%的质量，不能把质量缺陷传到下一道工序。

　　同样，依赖最终检验，是不可靠的。质量问题，往往是“冰山一角”，学过物理的知道，冰山可以看见的部分只有1/10，而终端质检最好情况下，也只能看到十之一二，而不是十之八九。我自己做过一个车门漏水问题的调查，带着手电筒钻到车里，通过“地狱般”的“暴雨”测试隧道，我透过车门防水膜看见或多或少，部分车门总是有一点漏水，但是因为其量不大，根本不能被测试手段所发现，但日后会不会有问题？鬼才知道。那么从根本上降低这种可能性的办法在哪里？在生产线工人的手中，也就是植入化质量。

　　不是我悲观，即使直通率达到丰田的98%，一百辆车有两辆被检测出有一个缺陷，而事实上可能还有20个缺陷没有被查出来。我在另一个汽车公司工作时，80%左右的直通率已经让我们觉得无颜见人，但10%-30%的直通率，100辆车里有多少缺陷没有被发现？900个？1800个？也许。这里我们还没有谈及因此引起的人工和物料浪费，产能的损失，交货的延误。仅仅是质量的潜在威胁，就足以让您和您的上司感到震惊。您的顾客呢？他们可搞不清楚什么直通率，但他们也许比您更知道什么是质量缺陷，比您更快地采取“措施”-就是跟您的产品拜拜。

　　所以，直通率，不管一开始是多么的不好意思，至少作为第一步，要有勇气拿出来让大家 “震惊”一下，然后围绕着直通率，花最大的力气进行问题解决，花最大力气贯彻植入化质量管理。一种植入化的质量管理能力，是您所在的企业或部门的“内功”，练好“内功”，才能在纷乱多变的市场环境中，永远比你的对手高一截，好一段，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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