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蔚来取消了原定的季度财报会议，引发市场的轩然大波，各种猜疑、质疑，甚至是指责，接踵而至，扑天盖地。随后，蔚来紧急重启了2019年第二季度的财报电话会议，蔚来财务副总裁、蔚来首席财务官、蔚来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斌等蔚来汽车的高层出席了会议，并回答了投资者的各种问题，包括：宁德时代是否承担了召回的费用、ES8和ES6的订单情况、亏损额会不会下降……
事实上，蔚来已经在9月24号当天公布了其今年第二季度的财报，但对于蔚来的关注者们而言，这样的信息披露方式显然不足以解除他们的疑虑和焦虑。在2019年的上半年里，蔚来的日子确实并不好过，先后遭遇了补贴退坡的冲击、因电池起火召回引发的负面影响，离职裁员潮，“蔚来还有没有未来？”“持续巨亏，烧钱能否续命蔚来？”成为公开讨论的话题。有人说，现在是蔚来的至暗时刻；但也有人表示，没有最难，只有更难。
如果详细解读24号蔚来财报所披露的信息，我们可以发现，关于蔚来的现在，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其中，好消息是——
销售毛利率环比上升：第二季度汽车销售毛利率为负4.0%，上季度为负7.2%；
销售成本下降：第二季度销售成本（扣除计提召回成本后）为16.737亿元人民币，同上季度相比减少9.6%；
销量环比上涨：7月交付837辆，8月交付1943辆， 8月交付量环比增长132％。
融资项目取得进展：将以非公开发行的方式向投资者发行和出售本金总额2亿美元的可转换债券，预计在9月底之前完成；
而坏消息则是：
对于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蔚来而言，此前的“烧钱”模式显然亟需改变，“降本增效”成为其二季度财报会议的主题词。目前看，蔚来的主要措施有：
1、渠道下沉，建立投资更少、数量更多，以展示销售为主的零售点（NIO Space）；
2、增强区域性的营销推广方式，推出免费换电政策，优惠的金融政策，会员用户可以按月租赁产品；
3、拓展企业用户和车队，提升销量；
4、继续减员，9月底前将减至7800人；
5、不再“包养”FE车队，由直接所有模式转换到赞助模式
6、供应链降成本，降低电池包成本。
为应对市场的挑战，蔚来将有哪些具体的举措。
Louis (谢东萤，蔚来汽车首席财务官)：我们从3个方面提升销量：首先是通过建立品牌销售空间NIO Space拓展销售网络，这些空间通常在200平方米以下，能够快速铺开，具有更高的成本效益，能够大幅增加我们在市场中的销售点。NIO Space将主要布局在商场和高人流量的社区，主要由我们选出的合作伙伴投资。2019年底，我们计划在国内超过100个城市建立大约200个NIO Space。它们将大幅扩大我们的国内销售覆盖面，让更多潜在用户可以来感受ES6和ES8真正的驾驶体验。
第二，我们将进一步增强鼓励区域性的营销推广方式。9月，我们推出了免费换电政策，吸引了具备换电站的城市中的大量潜在用户。在北京，传统车用户购买ES8或ES6时能够享受额外的优惠。另外，我们和7家银行合为用户提供8种不同的汽车金融方案，用多元方案满足用户的不同需求。通过这些措施，我们预计9月起订单增幅将明显加速。
同时，我们通过企业用户和车队提升销售，还推出了会员订阅服务，用户有机会按月租赁我们的产品，享受完整的产品和服务体验。
除了销售策略以外，我们还在全公司范围内实施了全面的降本措施。
首先，在销售服务网络方面，我们会通过NIO Space进一步拓展线下销售网络。NIO Space这一高成本效益的方式能够有效增加我们的市场覆盖，并且与旗舰NIO House相比，对资金需求更小。
此外，我们将继续致力于前瞻技术和二代平台的开发。未来，我们的研发投资将关注可量产的技术应用，并积极寻求在前瞻技术开发上同战略伙伴的合作，将其作为更审慎地管理和开支的手段。
并且，我们将继续降本、优化人数。在广泛的内部评审后，我们决定对人员进行进一步的缩减，我们的目标是通过结构调整和拆分非核心业务，将员工人数从2019年1月的9900人减至7800人。
关于ES8和ES6的订单情况，我们看到ES6订单的增长态势，但是ES8的订购受到召回的影响。可否分享一下您对两款车订购情况的看法？
李斌：ES6，ES8确实在7月份和8月份有比较大的挑战，6月26日补贴退坡以后，大部分电动车的销量在7月份、8月份出现比较大幅度的下滑。
我们并没有对7月份、8月份这个期间购买ES8的用户进行补贴退坡后的额外降价或者差价补贴，因此7、8月份ES8的价格大概有10%左右的变化。整个高端车的市场价格都是下跌的，这当然也是一个因素影响了7月份、8月份的销量。
我们最近也看到在9月份ES8的leads的数量和整个市场的需求也在回暖。10月份开始交付84度电的ES8，续航在原有基础上会有不错的提升，我们相信也会增加它的竞争力。总体上来说，我们认为ES8在它所在的细分市场和汽油车相比，包括和其他高端的电动SUV相比，还是非常有竞争力的。
事实上，今年1-8月份，我们在七座和六座高端SUV里面，ES8销量在前三名的位置。
我们原来预期召回的费用主要是宁德时代承担，但是我们从公告里面感觉主要由蔚来承担了，想了解一下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斌：我们和电池供应链合作伙伴的责任是非常清晰的，这在国家市场监督总局召回的公告上已经说的非常明确了。大家也理解我们和电池供应链的合作伙伴的关系是非常长期的关系，我们对共同分担这件事情达成了一致，大家知道电池召回的费用是比较大的费用。不光是涉及到新的电池包的生产，还涉及到运输、执行等。在今天公布的数据里面，我们认为是合理的分担费用，这不涉及到太多的责任归属的问题，责任是非常明确的。
可否比较一下NIO Space和NIO House？
李斌：NIO Space会有一些合作伙伴进行合作，如果自营，对于我们而言平均成本也低于100万人民币，所以经济效益很高，而且会布局在人流量高的地区。而NIO House是由我们自己全资来建立的，NIOHouse的建立初衷是为了能够增强我们的品牌影响力，让人们来体验我们的品牌、了解我们的用户体验。NIO House的租期都在3-5年。接下来我们会建立更小一些的NIOSpace的零售店，成本远远低于北京、上海等地的NIO House。
NIO Space的合作方式并不像传统的经销商。用户的触点和我们与用户的关系还是由我们直接掌握。我们的销售顾问还是会在NIO Space里面对用户，我们并没有改变我们的直销模式，只是在NIO Space的场地和初期投资方面我们会借助更多合作伙伴的力量，总体可以理解是按成交付费的模式。
在9月，我们陆续铺开NIO Space后，在过去几周已经看到许多新增的订单数量。整个九月的订单情况也好于七月和八月。特别是七月的订单增长缓慢，八月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九月则继续好转。我们会逐渐增加更多的用户触点，到年底，NIOSpace将会触及全国100多个大城市。
看得出蔚来在整个商业模式上有很多改变计划，是否有相关的预算数据？
Louis (谢东萤，蔚来汽车首席财务官)：我们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数据，我们才刚刚展开我们NIO Space计划。在我们预计今年销量的时候，我们并没有预期到中国汽车市场低迷的情况。据我所知，中国的汽车市场此前从未有过负增长。现在负增长已经持续了14个月。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才刚刚发布了第二款新车ES6，所以我们想看一下市场中的销量会不会有恢复的势头。我们在年底会开始下一年的年度预算，届时，我们的几十个NIOSpace 已经铺开实行3、4个月了，可以借此进一步了解不同车型的市场表现。同时我们也会显著降低成本，公司运营也会更加精益。
此外，我们还将从研发端显著降低电池包成本，明年开始将会展现成效。在我们计划明年的预算时，会考量所有这些因素。现在回答你的问题还为时尚早，因为基于今年的变化和市场状况，我们还没有制定明年的预算。具体的预算会在年底出来。
亏损额会不会下降？
Louis：当然，在下一个季度我们不可能再出现像这一季度的32亿人民币的经营性亏损。在第三季度，我们将会显著减少亏损，包括第四季度也会继续保持这一势头。这是我们必须要实现的。而且不要忘记我们已经将员工数量由9900人减少到了7800人，并且还将会继续优化人员结构。已经在采取一些措施来控制我们的支出。我们在NIOSpace 上有一些资本支出，但除此之外的项目，比如换电站等，不会有大量的现金支出。我们还有一些人力结构优化的动作来控制人力成本，还有非核心的业务也会有分拆的动作。当分拆落实后会向大家披露相关信息。
李斌：我们已经采取一些措施在减少支出，提升运营效率。通过正在进行的融资项目，包括降本增效的举措，我们能确保公司的正常运营。
我们也看到有一些媒体的报道，说我们累计亏损了57亿美金，我正好也想借这个机会跟大家澄清一下。去年IPO的时候，我们给到上市前私募投资人优先股的增幅收益肯定会放在这里面，这确实从一个简单的报表的角度来看有一个数字在那，但是我们的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的亏损到今年6月份大概在220亿人民币。其中有100多亿投资在正向研发方面，这是我们核心的投资的方向，我们在全球提交和获得了4200多项专利。汽车行业的研发周期大家都非常清楚是很长的，从去年一开始我们就开始了第二代平台NP2的开发，我们运用更新的技术更领先的技术，当然我们肯定需要更多的资金支持蔚来的发展。与此同时，我们建立很强的高端电动汽车品牌，在全国覆盖270多个城市的服务网络。作为中国唯一的一个高端电动汽车品牌，也是全球非常有竞争力的高端电动汽车品牌，我们还是有信心获得更多投资人的支持。
免费换电的策略是否必要，以及能否持续下去？
李斌：我们在近期推出了免费换电，就是如果用户自己开车去换电站换电的话，可以享受免费换电的服务。这个服务非常受用户的欢迎。我们的换电站上最主要成本是建设的成本和租金的成本，电费在这中间的成本相对比较少的。我们的家庭桩安装比例接近80%，比例还是比较高的。
总体上来讲，我们认为免费换电的策略是能持续下去。而且我们原来已经承诺异地免费换电，包括有一键加电的用户有这样的服务，所以我们总体上对公司的成本增加是有限的。相比竞争对手的用户体验，我们的用户体验是更好的。